《独角兽》：“科幻现实主义”新范本
蒸汽机的发明开启了人类工业革命，人工智能革命又将会为人类带来怎样的前景？5月11日，由中国作协、广东省作协、深圳市文联和花城出版社联合主办的庞贝长篇小说《独角兽》研讨会在京举行，来自北上广深及“科幻文学之都”成都的文学大咖们对此书的艺术成就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专家们纷纷指出，这部具有科幻色彩的现实题材长篇小说是“科幻现实主义”新范本。
深圳作家庞贝的这部新作的主人公故事基于粤港澳大湾区多位原型人物的传奇经历。这部作品展现的是一场比现实更奇幻、比科幻更现实的机器人“自主行动”，一场人机交互的有关人性的“超临界实验”，是对正在改变人类生活的人工智能技术的独特呈现和深度思考。这部作品直面现实课题，探讨人工智能的技术伦理和未来图景。这不是天马行空的浪漫科幻，而是一种基于最新科技进展的适度前瞻。某些科幻小说的遐想也许永远不会实现，而《独角兽》的这种预言或许三五年后即成现实。这也是《独角兽》这部作品所拥有的特别的技术含量。这或许是比某些科幻小说更有难度的一种写作。未来已来，现实就是未来，而在作者对人工智能演变的想象和预测中，未来世界依然有莎士比亚人文主义的遥远回声：“爱所有人，信任少数人，不负任何人。”
五年前，深圳作家庞贝以“黑马”的态势出现，一部《无尽藏》惊艳文坛。五年后，一部《独角兽》又一次引发了文学界的热议。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院长杨庆祥等人从文学与科技交融、人与机器的角力等维度对这部作品予以特别阐析，认为这是一种从精神性而非物质性、从属人的角度而非从属机器的角度讨论人工智能的思想实验，这是一种与一般科幻小说不同的“科技现实主义”创作新范式。作为60后实力派作家，庞贝的上一部历史题材长篇小说《无尽藏》被誉为先锋文学长篇小说代表作之一，也是第九届茅盾文学奖决选入围作品。从历史回到现实，《独角兽》延续《无尽藏》的“知识悬疑小说”风格，而在技术、哲思和诗意等方面又有诸多新探索。《无尽藏》的‘知识’是历史，而《独角兽》的‘知识’是科技。《独角兽》也是一部悬疑色彩很浓的作品，因此也可视为庞贝的‘知识悬疑小说’新作。同为60后作家的中国现代文学馆副馆长李洱说：“庞贝是我们这一代写作者中最有想象力的作家之一。他的小说文本将历史、现实和未来熔铸于一体，这是他的一个显著特色。在我看来，这也是中国小说发展的一个方向。”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邱华栋评价说：“ 从《无尽藏》到《独角兽》，作为中国当代一流作家，庞贝总能以自己的奇思妙想和优雅文笔实现作品形式和内容的完美统一，这是他独步文坛的实力。”
在本次研讨会上，文学大咖们就《独角兽》的叙事形式、科幻创意、人文哲思和诗意美学进行了全面分析，认为这是一部思想性、艺术性与可读性高度结合的精品力作。“庞贝的《无尽藏》在文学界和读者当中引起广泛的反响，自那之后在深圳、广东乃至在全国的作家当中他都是非常受人关注的作家，也是大家非常注意其创作动向的作家，对他充满了期待。几年之后他又推出了这部新作《独角兽》，这个作品是一部在当前的文学格局、特别是小说格局当中都具有很强的特殊性和标识性。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中国作协的‘深扎’项目已经有了一些重要作品，而庞贝的这部《独角兽》是一部更具前沿意识、更具新时代创作追求的作品，对‘深扎’项目有着示范作用。”中国作协副主席阎晶明在研讨会上表示，现在说的现实题材不是要求回到农村、回到工厂，回到最传统的生活，因为今天的中国发展非常迅速，我们面临的国内、国际环境丰富、多样和复杂，文学家对这样新的时代变化要有自己的敏感。“这部作品在一定程度上也拓宽了我们对现实题材创作的理解。目前能够有这样一部作品出来，对我们整个现实题材创作都是非常有意义的。”
《独角兽》是中国作协重大现实题材创作扶持专项。中国作协创联部主任彭学明评价说，《独角兽》是一部文学性、思想性、艺术性结合得比较完美的作品，这部作品可以说是贴近祖国的胸口，站在时代前沿，扎进生活的深处，以粤港澳大湾区、科技创新为背景，以人工智能为内涵，创作出来一部重要的作品。“可以说他书写的是中国梦，展示的是中国风采，体现的是中国精神，是我们中国作家协会组织作家深入生活、扎根人民、践行‘四力’主题教育实践的重要成果。”
“庞贝是尝试探索一条科幻小说的科技现实主义的创作之路。” 广东作协文学院院长熊育群认为，难能可贵的是在这一场人类前景扑朔迷离的革命中，作者高举起了人文主义的旗帜，体现一个作者的担当。在写作上庞贝延续了自己悬疑小说的风格，又在技术、哲思和诗意方面做了诸多新的探索，体现了广东作家不断创新的创作姿态。
深圳市文联副主席张忠亮表示，《独角兽》是一部深圳作家反映中国当代科技前沿现实生活的力作。深圳是中国40年改革开放的标志性城市，也是在全球范围内科技创新走在最前沿的城市，是全国高新技术产业的一面旗帜，但是反映这个现实的文学作品非常少，庞贝的作品非常有力地填补了深圳作家创作实践的缺口。这部作品的科技图景和技术含量给人一种非常独特的阅读体验，这在某种程度上很能满足现代读者，特别是年轻人和高知人群的一种需求。
在《文艺报》总编辑梁鸿鹰看来，这个作品涉及到的问题，它的话题、它的处理方法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可言说的空间，也提供了很多信息和启示。《独角兽》在反映科技的发展改善对人类生活的同时，也不回避社会矛盾和问题，这就是现实主义的精神。这个作品对人类生活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有着独特的思考和展现，在如此简短的篇幅能够完成如此宏大的构思，它提供的经验很值得学习。
“这个作品特别吸引人，我们读的是一部‘才子书’。对于现实，对于人生，对于人类世界，《独角兽》这个小说有一种隐秘的哲学性探索，他在设置在四个字里边：谎、仿、真、诗，这四个字在书里掩藏着非常重要的信息，不仅是词汇，甚至是某种哲学符号。”《人民文学》杂志主编施战军分析说，“这个小说探索的还是人的底线，它的独立性就在这里。类似这样的以科技为抓手描述人类未来和现状的小说还是有的，而《独角兽》无疑是这几年国内作家所写的这类题材中最有深度、也是最好看的一部作品。”
《独角兽》作者庞贝对正在改变人类生活的人工智能技术的独特呈现和深度思考。与会者特别指出，《独角兽》的主人公具有特别的文学价值和现实启示。基于当下生活和真实人物原型而创作的这部作品在深刻揭示创富时代道德重建这个严峻的现实课题的同时，着力塑造了人工智能专家艾轲这样一个有智慧、有情怀、有梦想、有境界的高科技创业者形象，这个人物不同于以往文学作品的创业者和科学家形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许就是我们时代所需要的“新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王宏图认为，从《无尽藏》到《独角兽》，庞贝呈现的大的主题是对人类命运的关切和忧思，《独角兽》这部面向未来的作品中依然有莎士比亚的遥远回声：爱所有人，信任少数人，不负任何人。
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白烨和著名文学评论家胡平对庞贝拓展创作范式的能力大为赞赏。“他的造诣情趣跟别人不一样，包括写法，很容易跟其他作家区别开。很多作家彼此辨识度不太高，庞贝是谁把他都遮蔽不了，我们现实题材作家把他遮蔽不了，刘慈欣也遮蔽不了，所以他是一个十足的具有原创性和独创性的作家。他写东西总让你有一种好奇心，你觉得他写的肯定是好东西，无非是怎么一种好，无非是向哪个方向为我们带来新的惊喜而已。科幻文学方兴未艾，庞贝把当下活生生的现实跟科幻结合起来，这可以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刘慈欣的《三体》也有关于现实的元素，但它是语言式的，或者是影射式的，从中能够看到‘文革’的一些影子，庞贝的这个《独角兽》则是直接瞄准现实，这种写法难度更大，挑战更大，但是《独角兽》的完成度非常高，人物架构和叙事文本都非常棒，这个作品值得引起我们关注的是他的写法以及这种路线。”白烨说。
“庞贝显示出来的最过人之处，我觉得就是这种非常犀利的创意，同时他的创作还有十分认真的思考，很严整的构思。”胡平分析说，“我非常欣赏他的创意灵感，而他每一次创作决定以后，准备工作都非常扎实。这部作品对于科技种种新的进展和考察，都显示了他和普通网络作家不一样的气质。用这种严肃文学的创作来处理科幻题材庞贝是第一的，也是他的价值所在。”
首都师范大学教授张志忠也认为，庞贝写作的界面很开阔，可以沉潜到一千年之前，也可以嵌入当下正在蓬勃发展的现实。不断的开阔是一种路子，如果顺着《独角兽》这样一种方向，我们通常讲的科幻文学和纯文学的结合点上，在这个方向上具体去做，这很可能具有某种示范意义。
特别的技术含量和文学品质使《独角兽》在中国年产八九千部小说中具有难以遮蔽的独特价值。花城出版社副总编辑张懿介绍说，这部作品今年1月由花城出版社出版后旋即成为现实题材热门小说，并荣登 “百道好书榜”等多个专业榜单。这部作品展现的是科技的南方和创新的南方，而花城出版社代表了文学的南方。
来自“科幻文学之都”成都的《科幻世界》杂志主编姚海军是《流浪地球》作者刘慈欣的国内推手，他对《独角兽》科幻色彩的分析无疑具有特别的权威性。他说《独角兽》这个小说的阅读体验非常舒畅，这是一部很酷很好看的小说。“有些所谓纯文学作家也写科幻小说，但其实是很不专业，这部《独角兽》却有着纯正的科幻感，有真正的科幻精神。大家现在看到科幻电影比较红火，大家很期待好的IP能够进入到他们的视野，我觉得《独角兽》这部作品是一部好的IP，很适合影视化改编，因为里边的冲突非常充分，既有技术前瞻性，也有很扎实的现实根基。这是一个现实的有限的世界，这个世界里又有对于未来的展望，的确很适合改编成影视剧。”
姚海军认为，《独角兽》这部作品有望改编成为一部与《流浪地球》之类宏大制作不一样的“小而美”的科幻电影，而这种故事性与文学性兼顾的作品正是中国科幻电影所需要的新类型。
中国作协创联部副调研员孟英杰谈及自己阅读《独角兽》的感受，也认为这是一部特别适合改成影视作品的小说，而我们的影视剧中也不曾有过《独角兽》主人公艾轲这种有特别魅力的艺术形象。
“庞贝既是小说家，也是戏剧和电影编剧。他的《庄先生》是口碑和市场双赢的话剧精品，而这部《独角兽》小说中其实也有一个典型的 ‘二元三人式’戏剧架构，其中心支撑点是阿尔法-3这个女体机器人。”《中国作家》杂志影视版总监范党辉说。
据悉，这部小说新作的电影改编正在筹备中，已有数家影视公司与作者接洽改编事宜。
